对于荷,总是不敢贸然去写,即使下笔,也不敢轻易说喜欢,仿佛一旦对它用了赞美的形容词,便会把她和众花相提并论,便使她沾了烟火,流于俗气。
若去画呢?有人说桃花难画,荷花何尝不是一样的恼人?笔落墨就,一朵荷安静的落卧于纸上,但彼岸的花,却正在悄然而惨烈的老去。这才惊觉,刚才捕捉到的,竟是它余生中最美的刹那。
当花已成画,花,却已非花。所幸,画中,已有花。
男人画荷,想来更有一番怜香惜玉的迟疑:若画的太过柔美,未免会失掉画者的脾性;若画的太过豪放,又会少了伊人的韵味。
画者笔下的荷,既有恬淡、优雅的女性美,凝神屏气,似乎鹅黄的暗香正隐隐袅袅,绕于鼻端,又不卑不亢,卓然不群,有着男人的风骨和洒脱。荷的柔美多姿,荷的遗世独立,被画者尽收眼底,成于胸中,凝于笔端,挥于墨下,傲然纸上。正所谓:形成于未画之先,神留于既画之后。笔补造化,遗貌取神,荷与画者天人合一,带来的,是一场荡气回肠的视觉盛宴。
这便是他的荷。这也是我们的荷。
且看,荷在画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