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于一幅幅山水画的幽境之中,我所有的浮躁都会随之沉淀。一缕诗心,穿越楚辞汉赋,流经唐诗宋词,飞度千山万水,抵达繁华的今世。十多年来,读老画家耿继斌先生的中国山水画作品多矣,每每习惯于以诗人的眼光来看待他的艺术创作。
真的,读耿继斌先生之山水画,感觉就是在读精彩的抒情诗。抒情诗风格种种,我最喜欢那种清新、空灵、雅致、蕴藉的篇什。老画家耿继斌的山水创作,笔墨与形象融汇无间,应机而生,随意而化,高明的技法与意蕴浑然无迹,每每为读者营造出一个有情、有境、有意的诗化境界。《青山送客情》《寒山多宿雨》《蜀岭翠峰青》是老画家近期之创作。首幅作品蜀山重叠,青山绿裹,人间春意自引山乡庭院幽香,河水萦绕,碧波如镜,镜中泛起一叶送客船……多么富有诗意。诚如老画家画上题诗:“蜀岭望山青,高峰半入云;轻舟在幽谷,青山送客情。”第二幅作品一黛青山淹没山乡,碧水环绕山乡幽静,一剪舟行水岸花,多惬意,多抒情。它与画家题诗共融一境:“寒山多宿雨,碧水日放晴;花红雨岸绿,细浪送舟行。”第三幅作品亦写蜀山一隅,山高水深,松涛阵阵,舟影飞翔,翠峰葱浓,老画家之画中题诗与画境浑然一体,令读者乐而忘返,吟之有味。从老画家这些抒写自己的经历,包括所见,所为、所思的充满诗情画意的山水画,读者既不会有缺乏时代色彩和意蕴深度之感,更多的是颇有撩人心弦的诗的魅力。
反复解读老画家耿继斌先生的山水画,我读出了他艺术创作的不悔追求。画家将“诗情”作为了自己作品的“主心骨”。他认为:“诗情,本身就有趣。”“诗情,在画家创作的生命里,当为血液。”“画中如无诗情,我便不是一位真画家。”因之,老画家的创作总是将自己深埋于心底的情愫与独特的哲学思考以“诗情”的笔墨抒之。《溪亭会友》《山中烟雨》亦是他新近创作的作品,前者能令读者读出来一盘清露、酿一盏佳酿,将与好友溪畔畅饮的往事封存于岁月深处的诗悟。后者更会让读者如行走于山乡小径,静静地感受到山乡朴素的风味与格调,听时光吟唱乡情的诗思。可以毫不夸饰地讲,耿继斌先生的山水画是农耕时代的天地悠远,是日光斜照般的丰富柔和。他的画能让人惆怅,那是因为美原本是让人惆怅的。读者读耿继斌先生之山水,一读便会知自己已经失去了什么?而真正的原因 是我们生活在污浊之中,是窥见画家笔下的静美世界——诗的天地,心中会不免要起一阵震动,一阵惆怅。读耿继斌的山水画,你就是要走进去,想去他那里消解一下由现世带给自己的种种不快。
读耿继斌先生的山水画,我还认为老画家是一位执着的田园诗人,若生活于陶渊明时代,他定然会与陶渊明交上朋友,也许还会和陶渊明品茗谈诗……可不是么?读老画家的山水画,可以见画见人,它不仅仅是让读者看的,也是让读者去思悟、去品味。“我是把自己的山水画当作诗写的,以提炼情境为主旨。王国维准把‘境’分为有我之境与无我之境,已偏哲学范畴,像庄子梦蝶,翩翩然不知何为蝶何为我、谓之‘蝶化’,我力求自己的山水画进入这个境——诗境。这诗之意境,既是自然造化之境,更是我的心音——诗境。”他是如是说的,亦是如是做,其大量艺术创作雄辨地证明了这一点。老画家的作品每每以诗入画,把自然界的色彩、美的声韵和美的情态融合在一起,具有一种高出于画面的胜境。可以如是诉说,耿继斌之山水画,寄情造意,画由意出,诗画同工,曲意盎然,达到了诗画相融的境界。我是以诗样的心境重读老画家耿继斌,读其山水画佳作的。我渴望自己的思悟,能给读者朋友们带来些许启迪余愿足矣。
2019年11月1日于蜀都牧云阁·诗梦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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