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的选择》连载五十八： 革命 五度变法空间

   第四章 革命：五度变法空间

   从中国画的形质到美的选择，我们触摸了中国画美的逻辑。

   是否凭藉逻辑的体验就能真实地走入中国画的艺术空间?

   应该是，但不完全。

   不知细心的读者是否有这样的感知：凡是本书涉及“逻辑的”这个词汇时，总会伴生另一个词汇“历史的”。

    我一直在想：目今所觉知的中国画，或者言说的传统，是笼统与混沌，还是逻辑与历史?从致生觉知的发生论角度看，最让本书感兴趣的又一问题是：到底什么决定了历史?

    当用“理解艺术”作为体验的逻辑起点，中国画的形质与选择之美，都让人设定了这样一个历史起点：艺术作为生命的进化之美。是历史选择了艺术的生命逻辑，是时间的流变让人深致地理解了作为逻辑的历史。这一切都是心理发生的结果，而心理发生就是从较初级的结构转化为较复杂的结构。艺术的建构既不起因于有自我意识的主体，也不起因于会把自己烙印在主体之上的客体；艺术的认识发生在主体与客体之间的建构心理结构的中途，它不是由主体内部结构预先决定的，也不是由客体自然存在特性预先决定的，艺术发生于这些内部结构的中介作用。

    于是，一个重要的问题便出现了：艺术是否是生产方式的结果?这一似乎已为“真理”的结论，是哲学幻想的产物，即认为存有一个合理的公式概括了艺术的进化。其实，意识的不等同于经济的，社会的不等同于阶级的，艺术的不等同于政治的。也许这是本书反思决

定论思想后最为重要的思考，如果还坚持决定论的观点，艺术的脉络就成了简单的

公式，逻辑成了算术等号，历史成了结论；过程(艺术的进化）这个最有意义的思

想反倒丧失了生命。思想的逻辑僵化了，作为逻辑的艺术还能书写历史吗?

   答案是显然的。

   有了这样一个发生认识的基础，一旦走入用逻辑与历史共同编织的艺术空间，就会看到基于原始内核而演绎的五度变法，它会让人具体深入地思考上述问题：在中国画原始觉醒后，是什么决定了魏晋之变、韵至巅峰、走向世俗、红色经典与现代生命。

   还是先走入原始内核。

    S4.1远古自觉

   初略地把脉中国画的演绎，会发现一个奇特的历史标志：五四以前与五四以后。在五四以前，中国画呈相了一个超稳定的文化格局（由积淀背景所运生的基底图像），无论改朝换代还是夷人立位，作为中国画的文化取向，都被一个“历史经验”认定着。这个经验最笼统的符号标识便是“文化的同化”(基底图像的背景制约性）。无论历史格局怎样演绎，中国画最终都被同化在本元格局(基底图像)之中。就是在五四以后，本元格局仍是拉动人们视线的准绳，所谓几次大的何为中国画的争辩，均系这一拉动与摆脱的产物。

    基底图像是否就是我们寻觅的原始内核?如果是，作为文明话语的文本逻辑又是什么?这是接下的重点。

   在“远古的觉醒”中已经给出了一个重要观点：一个民族总有它自立的本源思想，它是把经验同化为思想的逻辑。在一个开放的交流系统中，这一逻辑用结构的形式表现着平衡，即系统得以存在的结构状态(中和状态)。如果把艺术看作话语符号，那么这一符号最大的意义就是藉助平衡结构传递一个重要信息：格局（基底图像)是认识结构的起点和核心，它在外界刺激下不断扩展，以至最终达到逻辑结构。当逻辑演绎进入到命题运演阶段时，思维的逻辑就进入到高级阶段，它表征人的思维由混沌而趋自觉。人在这时已不是笼统的体验，而是逻辑的把握。“中和”正是人们有了思想而发生的命题结构，它就是后来称之的文化与文明。一个艺术的命题就这样诞生于一个自觉的结构之中。

    在自觉结构里，命题的运演方式至关重要，它直接说明具有独立意义的人是怎样独立地观察世界，这就是习惯称之的有创意的(独立于其他的）思想，或者有思想的艺术(艺术的本质在于创造)。于是在“中和”的前提上，中国画形成了以互补性（道于互补)为核心命题的运演方式(见“基本格局：互补致中的相互完结及“以互补致中为机制的整体形性”)。在这个命题中，阴阳互补、儒道互补、线色五补成为本源的同化机制。在文化自觉中，在三大互补机制作用下，无论怎样演绎，中国画都最终同化在初始格局内，它的结构就是生命的螺旋纹，在时间上表现

为连续性，在空间上表现为对称性。如果深层剖析艺术基因，这一独持的遗传特征

便十分突出，正缘于此，中国画才有了生命，有了继往开来，有了艺术进化。

        作者：陈雨光 陈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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