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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定超画风三重奏

来源:谢定超 ·68832 浏览 ·2020-07-21 15:32:42

 /何国辉

     自谢定超的国画被人们熟悉以来,评论家们就不断以“怪异”、“苦涩”和“奇特”等似是而非的词语试图把握其画风,但是很大程度还停留在简单地谈论感觉印象的状态。我认为,无论今天的人们怎样看重“形式文本”或者“读者反应”,我们还是有必要“知人论世”,研究文本背后的东西。这种背后的东西往往对作品有着深刻的规定性。就谢定超论,我们在对其作品作出审美分析的同时,还应看到于此相关的三个背景因素。


     环境

    “蜀道难”在谢定超的山水画中有着自然和人文的双重意义。

     如果说川西画家群的生栖环境是平原和植物因而画风秀美灵动的话,那么谢定超作为川北山地画家,荒芜的土地,贫瘠的大山势必参与到他的艺术创作中去,从而影响他的艺术风格。

    地理上所谓“蜀道” 是指古代由陕入蜀的五条通道。高山大河的地理环境决定了这些道路的艰难曲折,所谓“西当太白鸟有道,可以横绝峨眉巅”既是指此。由于交通位置的重要,商旅和战争萌生了蜀道文化。但是,这样的地理条件下,农业的落后决定了经济的贫弱,最终决定了文化的苍白。这种文化在审美形态上便显现出一种特有的“悲凉荒野”的审美特征。这一特征可以从历代路径蜀道的文人的诗文中读出来。可惜,在绘画领域里很难找到典型的反应蜀道自然状貌和文化精神的作品。直到80年代后期,谢定超从山西回到四川,才填补了这一绘画领域的空白。


       这就是谢定超生长和生活的自然和人文环境。读他的作品,无论具体画面呈现如何形态,总之是富有川北特征的。重峦叠嶂或怪石嶙峋,既是蜀道自然特征的符号象征,也是蜀道人文环境的审美把握。深山茅屋或山野村夫,是川北风情的写照也是文化精神的概括。谢定超对种环境的态度是复杂的(此点“人格”部分万能还要谈)。一方面,他想表现这种恶劣环境的恶劣,这种环境里自然对人,对文化的挤压;人和文化在自然围困下的苍白无力(环境的艰难和生活的艰辛,许多作品里那枚“五风十雨”的闲章可以证明)。另以方面,他又对这种荒僻的环境和与世隔绝的生活有着执着的依恋,视其为生命的归依。这种矛盾实际上是文人“人世”与“出世”的矛盾在“蜀道”环境折射下的现代版本,是20世纪画家与蜀道的自然背景和文化背景遭遇的结果。身陷蜀山深处,它是失去古代文人在自然中那种宁静,深为山内山外在文化上的巨大落差而苦恼,但传统的传承基因又使他解不开和自然间那种情结,现实人生的烦恼只有到了生养他的蜀道山野和古朴民风中去消解。这种感情上的愽反在谢定超的国画里就以川北特有的山水形态和农舍的各种组合而反复表现出来,“蜀道难”就不仅是交通意义上的艰难,更是一种文化心理上的艰难。


    人格

    艺术家人格对艺术创作的影响,在很大程度上较之地域和文化因素更重要,他更能影响艺术作品的精神内涵。地域和文化作为环境因素,毕竟是较为疏远的层面上影响创作,而人格对艺术的干预更为直接。谢定超出身书香门第,但命运多舛。少小之时,受父母的影响热爱艺术。可是生不逢时。动乱年代,父母受到冲击,谢定超过早地体练了人生的况味。那是,谢定超就有了避难山中的经历,这和他后来从事国画山水恐怕不无联系。及至成人,做临工,做工人,到后来成为小学教师,中学实验员,其间辛苦非常人所知。如果说政治权利的丧失犹可忍受,情感生活的不自由就实在令人不堪。作工人期间几乎没有爱和被爱的权利,后来的生活又多有变故。这种曲折的经历必将影响人的心理和性格。就像荣格说的那样,个人无意识适合个人早期经验联系在一起的。谢定超的思想里那种对人生的宿命思想与宗教情绪和他的经历必有关涉。这就造久了他性格中疏离人和社会而亲自然的一面;同时,也造就了他对不幸者深沉得同情心。谢定超早期作品里常有的那种压抑或阴郁感,现在作品里常有的那种压抑感和阴郁感,现在作品里的超然和飘逸感,无不缘于斯。这仍是一种“人世”和“出世”的矛盾表现。透过这层矛盾的雾瘴,谢定超对世界的审美把握以变形的,怪诞的,阴暗的或奇特的画面反映出来。于是,作为一个20世纪的蜀道画家,他向往人类先进文化和文明,但是在他的人格结构的规定下,无疑他更愿意远离这种文化和文明。荒蛮的山野反 而更富有情调和魅力,愚昧麻木的村夫村妇反而更亲切可爱。谢定超沉醉其中,乐而忘返。           这种人格结构的奇特行对艺术的影响在他的《山中岁月》一画中简直毕现出来。


     时代

    无论怎样独特的艺术家,时代精神或时代潮流都会对他施展魔法,不管是在艺术观念上还是艺术语言上。随着现实主义的退潮,西方艺术和西方艺术观念涌入中国。国画在这个背景下开始躁动不安,同时开始艺术突围。谢定超在这种情况下,时而反叛传统时而回归传统,踌躇徘徊左冲右突。他最初的作品之所以让人惊呼“怪诞”,除了“环境”和“人格”的因素外,和他背景传统国画的美学原则有关。他一反“高平淡远”的艺术情调,以大胆的变形手法和厚重的风格,渲染个体被压抑的情绪。此后,谢定超又受80年代弥漫中国那场文化热的影响,开始向传统回归,竭力在画面中表现传统文化意识和哲学精神。这个时期的谢定超常处在传统和非传统的矛盾和焦虑之中,正是这种矛盾和焦虑迫使他着手研究艺术语言,从点线的功能到新的符号的发明和新的材料的发现,殚精竭虑苦心求索。随着艺术节在先锋与传统问题上的冷静和谢定超本人的逐渐成熟,在艺术上,他开始“道”“器”并重,更加尊重传统的同时,也更加关心世俗人生。一些作品“道”味十足,另一些却十分的生活化风俗化。前不久,他在四川美术馆展出作品,明显地显示这个分流。


     环境,人格,时代,这样分析是不是有点丹纳的味道?也许。但是离开了这三个因素的分析,我们就无法很好地理解谢定超。对艺术的研究应该很好地理解谢定超。对艺术的研究应该是多视角的,形式批评和实证批评矛盾而又互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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