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在山水间憧憬

—再读我对黄文元艺术创作的感受

中国山水画的发展，迄今已经过了传统的洗涤与岁月的提升，构建了一座又一座高峰。它为后人们设立了越来越大的障碍，虽终归还是要照着一条路走下去，但或许在有意无意间又会发现一片独特的风景。这景也许不全属于独创，但毕竟把自己的心灵投入了进去，甚至以最大的勇气打进传统，以执著痴迷的心境在其中优游而乐不思返。做为艺术家贵在有着坚实而又敏锐的良知与感知，更有着一片清净、清醒的世界。世事繁华，功利浮名，相互攀比而相持不下。见惯虚伪与背后的苍白，看着画人们接二连三地成了金钱的奴隶，我们苦笑与徘徊，这样下去还有何崇高与境界可言？必须痛下决心，把自己的心静下来，虔诚地去面对艺术，去找回自己！

青年画家黄文元，是卜歇恒先生的学生。他外表厚实、宽博、眼神深沉细腻，但内心里却有着燃烧的激情。其在人生的几度风雨过后，愈发精神百倍地坚定着自己的艺途方向：认真、自在、刻苦地研究案本、描摹画作。在学古不泥古、坚守并创新就中供养自己的底气，在师古师造化、师心写心画中提升自己的创作。多少年来，他复杂后的简单践行是：单纯地维系好自己的生活，调剂出最佳心态，在面对画面的独处中总会有说不完的话语。一切不必刻意强求与标谤，自然洒脱，天适人和，有情有趣。

从黄文元的山水画中，我们可以读出“天性未尝枯槁，机神最宜触发”的意旨。其画面清澈、洁净，爽朗有序，静气弥漫其间衬托出了温润的色调以及蕴藉的笔墨，并时有突兀奇异的山石之势动人情愫。画面构图无论是全景或是一角，都符合着国人的空间意识和空间表现，即“无往不复的天地之际”，也遵循着我们最根本的宇宙观，即阴阳之道。所以，我们也只有在这虚实的生命节奏里，感受虚灵的时空合而为一体时，流荡出来的生动气韵。苏东坡有诗云：“静故了群动，空故纳万境。”可见古人一直喜欢在“混茫之中”寻找大体会。青年画家黄文元胸中的山林之气，亦是在“师古人、师自然、师心、师造化”的基础上凭借大空间、细手法慢慢地溢涌出来。读其山水画，或淡烟沾染，或意写远山，或虚写云烟，画家皆并非唯求形似，也是深悟着“道”的“无”与“有”之辩证法的。

总之，青年画家黄文元是沿着传统一路过来的，就像董其昌所说的：“远山一起一伏则有势，疏林或高或下则有情，此画云诀也。”亦如宗炳所言：“身所盘桓，目所绸繆，以形写形，以色貌色，山水质有而趣灵。”是的，在文元的笔下：轻风，使苍松发出像海涛般的乐章；飞瀑，使岩石发出阵阵冲击声；假如读者用宁静的心去静听，就能知道大自然所奏乐章的美妙。涯畔或溪边的绿树或花草，给人带来一种迷蒙的美感；远天的片片霞云，却倒映在水底中，看起来显得特别绚烂夺目。假如我们能用悠静安适的心情去欣赏，就能发现自然造化所创造的大文章。“悟者，吾心也。能见吾心，便是真悟。”文元将心寄林泉，在洁净的书桌和明亮的窗前幻化自己的境界空间，从宁静的快乐与梦里登临名山，欣赏美景，敞怀深情地呼吸，方有了自己的作品，方探得生命的本源。这，实在令感佩不已。

我想，中国画发展至今日，人们愈来愈清醒地认识到中国的传统精神何其重要！而最能直抒国人胸臆的山水画坛，坚守传统的笔墨精神亦显得更为首要。青年画家黄文元依旧在山水间践行、憧憬，依旧以纯净的心灵，默默地体验，牢牢地站立在本土文化的土壤上，以极大的勇气和超人的智慧，把传统这一文脉坚定地承接下来，重新审视与梳理，忘我地深研进去。我相信，他在自己钟情且深爱的这片中国山水画圣地，一定会拓展出一处处新的境地……

二〇一九年十一月三日于蜀都牧云阁·诗梦书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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