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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池居士】 春天,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美网会员 ·93040 浏览 ·2019-03-10 17:22:41


又到了一年一度草长鶯飞踏青春游的时节。时逢周六,一大早便和早已约好的朋友骑車去双流黄水牧马山附近去追寻春的脚步,去呼吸春的气息。


离开尚未苏醒的城市,走上南大路,一会儿便到了郊外。这时东方既白,远山如黛,清晨的微风吹拂着我们的征衣。三月的川西垻子春深似海,紫红色的苕菜花,青青的麦苗,金黄色的油菜,大地像一张五彩斑烂的织锦。


十点过我们终于到了牧马山下,安放好自行车后,便沿着河渠走上了乡间的小路,经过了冻云冷雾环绕漫长的冬日,忍受了僵手僵脚瑟瑟縮缩的气侯,眼前突然展现出一片輝煌光景。整个天空碧蓝如水洗过一样纤尘不染,远处山坡刚返青的树木一遍新綠,春水涨满的河岸上几条黄牛正安闲的吃草,母牛深情地舔吮着小牛,"哞哞地招呼着,空气清新又湿润,风乍起,噢,好香的胡豆花!望着这如画的景色,使人感到仿佛从那遙远的天际,从深不可测的地下,传出了一种神密柔和的声音。它使山川变绿,万物复苏,撩得人心痒痒的,情绪立刻欢欣舒畅起来。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赤脚踏着萋萋的芳草,沁凉的晨露浸湿了双脚,一任软泥从趾缝中冒出,凉爽又舒适。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穿巡在菜花的海洋中,千万只蜜蜂飞舞在一枝枝花头上嗡嗡的叫着,而头上几只紫燕剪空掠影的飞过。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四周幽静又沉寂只有树林的低语和远处的鸡嗚。看不到城市风驰电闪般的车辆,和滾滾的人群。听不到都市的喧囂嘈杂,也闻不到城市被污染满含汽油味骯髒的空气。然而这里一切是那么自然和谐,在田边,在小河旁,处处是盎然的春意。它让你清心,让你涤意,洗去你心中一切尘埃和烦恼,让心变得单純禾快乐。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随意踅进_家幺店子。尽管茶社的竹椅是粗糙的,身下茶棹是油腻的,茶叶也是低廉的,但你可以和喝茶的农民兄弟其话春亊,共道桑麻。在浓浓的叶子烟味中,可嗅到一种朴实无华的真情。远离市廛,远离豪华,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山可樵,溪堪钓,一丘一壑自风流。遊春,何必非得名苑大川呢?


       人问:春在何处?稼轩说:春在溪头荠菜花。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信步来到了一座翠竹掩映的小楼前。敲开紧闭的大门,走出来一个黑黑的,四方脸,身体结实的汉子。当我们说明这里村小无店,前来乞食的来意后。好客的主人热情邀请我们进屋休息,連呼"稀客,"有缘"。


宽大的客厅拾掇得十分干净整齐。一阵灶火后,空气中便㳽漫着栢枝和樟树的香味。不一会儿主人便从厨房端出一大盤腊肉抄蒜苔,一碗油闷青元(豌豆),以及素炒青笋,蕃茄白菜煎蛋湯,飨客。主人说腊肉是今年腌制的,蔬菜除蕃茄都是才从莱园中摘的,非常新鲜,嫩气。我望着桌上嫩绿的豌豆,红红的蕃茄,黄黄的煎蛋,一阵阵香气传来,顿时使人唾涎欲滴。


我们边吃边和主人拉起了家常。主人说他姓谢,人称谢幺爸,今年五十六岁了。有一儿一女,都工作了。儿子在成都一家建筑公司上班己安家,女儿就在镇上一个沙发床垫厂上班。除了节假日,儿女难得回来。平时家里就他俩口和一个老岳母,地里的庄稼也就由他俩口做。老谢告诉我们他曾是这个村的村长兼书记,但七五年曾被撤职过,我们问他什么原因被撤职,他长叹一声,"哎,还不是走资夲主道路。"他沉默了一会儿接着说:"造孽呵!""农村最惱火就是春天,神仙难过二三月嘛,七四年春旱连㐲旱,开春粮食不够吃呵,景色再好,不能当饭吃。双流这个地,虽说是自流灌溉,但那是埧上地区,我们这里是浅丘,河里的水浅了抽不上来。粮食不够大人搭点豆豆颗颗,红苕还可以应付一下可娃娃们不行啊,他们正在长身体,饿得直哭。可上面不淮农民私自交易,不准私种私收。天天学习竖持社会主义道路,反对走资夲主义道路。哎,鸡有鸡路蛇有蛇路。其实,当时村里不少人有里跑镇上,有的跑县上省上进行私下交易想方设法换粮票。有几家人甚至半夜起来走路,从黄水走到成都排凉粉,买回家来充饥。


       "难道农民就吃不来清油?""难道农民就吃不来鸡蛋?"老谢突然提高了声音。"当时一斤清油能换五斤粮票,一斤蛋能换四斤粮票!"都是拿来活命的呀!"我作为支书村长只有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推诿一下就过去了。后来我那老爸为了孙子也参加了进去。


       常言道:躲脱不是禍,是禍躲不脱。可禍亊偏偏让我家摊了。


夲来换粮票这亊,上面有松有紧,紧的时侯一到赶埸天,明里暗里到处都是民兵。农民也不儍,叫婦女和小孩拿了很少点蛋油站在街边,男人们把大量的放在背篓里藏着坐在茶铺里观察。如遇见真的换票人再领进茶铺商谈。即使遇到民兵东西被设收,也不致于全军覆没。


       "七五年刚过完春节。正是青黄不接的三月,我老爸和我大儿子去镇上换粮票,被民兵抓了,他们不知从哪儿找的一个打扮妖娆的女人耒当诱饵,我老爸乡下人根夲认不来人,太老实,太没经验了。一百多斤粮票被没收不说,还将我送进学习班,说我是村上资夲主义总后台,要大破我的资产阶法权思想。我一个农民,饭都没得吃的了,还法权思想?难道饿肚皮才是社会主义?"


        "后来呢?


       "后来我天天写检查,撤掉了一切职务。我那老爸又气又急,不久染病去世了。"老谢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屋子里很静,只有窗外不时传来一两声鸡啼。


      "改革开放后给我平了反,恢复了职务。不久搞分产到户,允许农民单干,也允许农民进城打工了,生活一下子好了起来。″老谢接着说:"你说怪不怪,当初学大寨,围湖造田,毁林造田,一年到头累死累活,还吃不饱饭。一个強劳力一天累下来工分还不到伍角钱。"如今修房修路佔田不少,哪家糇食反而多得吃不完。三月再也不是闹春荒青黄不接的时侯了。


最后,他告诉我们说村上年轻人除了上学的,几乎全都出去了。不是做生意就是打I。近的到县上,成都,远的到广州上海甚至新疆灬村上的楼房全都是近几年修的,瓦房已经很少了,只用来堆杂物当猪圈。农民住了几千年的草房现在几乎没有了。"


       "二月卖新𢇁,三月粜新谷"。我不禁想起农民春荒的诗句来,想起那些被饥饿折磨得鳩形鹄面农民们。可自从开革开放以来这种现像你还再见过吗?


主人楼前,两棵铁梗海棠正迎风怒放,远远望去,灼灼花朶好像燃烧的火炬。这难道不是今天农民火红的生活吗?


       辞别了好客问主人,我们匆匆踏上归程。返回在乡间的小路上。


      当油莱结荚时,也到了花落春残芳菲顿谢的时间了。


      可明年还有花呢?


      几番风雨春不会久留,匆匆也将离去。


      可明年春会再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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