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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林新叶催陈叶 流水前波让后波

黄泽江 ·29707 浏览 ·2018-07-19 09:31:23

侯开嘉


二十世纪八、九十年代,我在宜宾书画院工作了十四年,是一生中精力最旺盛的时期。那时,我除了主持书画院的日常工作外,具体分工是与罗光清先生一起负责书法创作方面的工作。八十年代,物质匮乏,条件艰苦,但是大家的工作积极性很高,除了罗先生之外,还有一批老先生如书画院院长唐献瑞、篆刻家陈鸿枢、宜宾市文化局(现翠屏区文化局)领导李力等,对扶持年轻人也倾注了满腔热情。虽然工作中也出现了一些障碍,但如路上有蜘蛛网,轻手拂拭而去,大家继续前行。从八十年代后期开始,这批年轻人通过自己的作品逐步走上全省、全国书法篆刻展览的舞台,至九十年代这个青年群体引起川内外瞩目,宜宾成为蜀中书法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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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江就是宜宾青年书法群体在上个世纪崛起的重要参与者之一。


认识泽江是在三十年前。大概是1986年,我收到一封来自宜宾地委机关大院的信,拆开一看,署名黄泽江。信的言辞很诚恳,大意是对我慕名已久,希望跟我学习书法。我接信后,委托在地委机关上班的张世德去见了泽江,并带信给泽江,让他有空来找我。不久,泽江抱着一大摞习作来见面,我们就此结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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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江自小爱好写字,但直到大学毕业参加工作后,字还未入古。后来在我的引导下开始临帖,徘徊了一段时间后,泽江从米芾行书找到突破口,1992年作品入选全国第四届中青年书法篆刻展览,此后连续多次入选中国书协举办的全国书法篆刻展览。其早期作品忠实于米芾笔法,写得轻松、自在,面貌又与当时的曹宝麟、米闹等米字名家拉开了距离。2002年泽江到县上工作,因为繁忙,写字几乎中断。2006年回到宜宾后,通过调整,又重新找回了状态。近十年来,泽江通过冷静反思,觉得自己过去对传统的学习比较肤浅,于是下定决心恶补临帖,仍然坚持以米芾为主线,又加以王铎,并上溯二王,兼涉绘画,力求从多方面吸取营养,以丰富自己的创作。近年来,其作品除了保持米芾行书“风樯阵马,沉着痛快”的特点外,还加强了墨色的浓枯、线条的轻重、书写的快慢、用锋的顺逆、字势的正侧等变化,总体风格在典雅的基础上增加了古拙的味道。这个变化在泽江的学书道路上具有重要的意义,过去他的作品显得平了一些,耐看度不够,现在的作品更加丰富,线条的含金量也有了质的提升,总体布局的把握也比较好。难怪朋友们都说,泽江的字大有长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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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与泽江同时代的一批年轻人成长起来后,宜宾书法创作和人才培养的组织工作自然落到了他们身上。泽江因为有行政经验,组织才能逐渐显现,其身份也从一名纯粹的机关干部转变为文艺工作组织者,成为当地文联、书协和书画院等组织的领军人物。我于1996年离开宜宾到川大任教,加上一批老先生年龄增大,陈鸿枢、罗光清等先生先后谢世,朋友们一度担心宜宾书法的发展会受到严重影响。现在看来,宜宾书法人才不断涌现,继续保持了良好的发展势头,泽江他们这一代人很好地完成了承上启下的任务,这也证明当初宜宾书画院和老一辈书法家们所做的工作是有远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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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长期的交往中,泽江的秉性也给我和很多朋友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坦坦荡荡地做人,坦坦荡荡地做事,为地方文艺事业倾心尽力。书画界也非净土,因为他处在耀眼的位置,有时不免受到非议,但他能泰然处之,并设法化解嫌隙,努力争取各方支持,为艺术发展创造良好的环境。泽江还是一个性情中人,能够把做事的严谨和做人的洒脱有机结合起来,在八小时内外将个性的收放切换自如,拿捏得当,这也是一种长期修炼的功夫。


泽江的性情,最好举喝酒的例子来说明。泽江好酒,远近有名。师徒朋党中不乏能饮之士,随着年岁增长,一个二个偃旗息鼓,不复当年之勇,唯独泽江继续豪饮,他“自剖不吝”:一天不沾酒,浑身不自在。无论做客还是做东,只要不影响公事,不喝个痛快,泽江绝不收场。大家都劝他注意身体,少喝点,此君依然故我,且经常酒后涂鸦,“不论工与拙,依稀似米颠,”竟不时整出出彩的作品。文人墨客爱酒,古来有之。曹操认为“何以解忧,唯有杜康”,王羲之酒后微醺写出天下第一行书《兰亭序》,怀素“醉来信手两三行,醒后却书书不得”,苏东坡不能饮但自称天下第一好饮。泽江八两不醉,如与东坡对垒,必操胜券。看来,酒伤身,也能养性,泽江不好酒,就不是泽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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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到中年,功利心自然褪去许多,泽江亦然。近些年来,他倾心于古人天机流泻的自然书写,努力想把自己的书法回归到生活常态,追寻“书法生活化,生活书法化”的古人心境。他最近尝试用毛笔跟朋友写信,也动员道友们用毛笔书写的方式相互通信,得到不少人响应。平心而论,在键盘当道的时代,要把毛笔书写完全恢复到古人那种日常应用的状态是很困难的,但是,“虽不能至,心向往之”,尽可能复归生活化的书写,也许可以矫正一下当代书法家们普遍存在的浮躁情绪。


泽江不年轻了,但艺术的道路还很长。当代书坛有一种回归传统、精研经典、帖学盛行的风向,虽有可取之处,但是千人一面、个性缺失的“伪传统”作品比比皆是,似乎书法家废寝忘食,是在与复印机比赛,这严重脱离艺术本体。笔墨当随时代,如何把握传统,在吸取传统养分的基础上化出自我?这个问题,留给泽江和还在书法的道路上继续攀爬的朋友们一起思考吧。


 

2017年3月(因眼疾不便,请徐中德执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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