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斌看到了什么 （连载四）

知名学者、选择美学与中国画视错觉学说创始人陈雨光老师花了数年时间完成的长篇巨论《陈斌看到了什么》，文章对艺术家陈斌的艺术内涵和文化印记进行了深刻解读，现将此文分篇刊出，以馈读者。

无上之美

 文/陈雨光 

有了龙飞凤舞、鸟纹崇拜、取向浪漫，艺术的陈斌升华为美的陈斌。

这是艺术选择了哲学的历程。我明确过：中国艺术的信仰，不是宗教，是哲学。离开哲学，片面地去拼贴儒道释，是没有根本的。这方面无知太多，美盲太多，他们看似引经据典，颇有学问，实则一窍不通。

为何？

美是一个谜！

美的陈斌，之所以成就了艺术的陈斌，是因为，他在选择看的方式时，首先选择了作为艺术的哲学。

他案头常翻的有三本美学经典：《艺术与视知觉》、《艺术哲学》、《艺术的故事》。我们一见面，画谈的不多，更多是围绕这三部书闲聊。应当说，这是专业极强的学术，尤其是阿恩海姆，没有五遍深耕，是入不了门的。我又好顶针，常问些非常不好回答的。有时也刨根：你的创意到底追求什么？

当然是美！

他回答得很干脆。这显然是一个哲学命题。非常难且深。因为你既看不到，也摸不着，不慎重，就会把赏心悦目成为追求的目标。

可哲学老人会认真地讲：孩子，这不是美，是形容。

美的陈斌在选择创意时，努力地让艺术品在欣赏者的内深生发出感叹的打动力。正是这种力，让美的陈斌生发为艺术的陈斌。

《阿咪子的歌》、《小屋》、《太阳情歌》，等等，不都是在创意这种力，艺术家努力用美的闪烁启明心扉的灵感。只有这时，内深发现的喜悦才能让你“啊…”，让你兴奋，才会情不自禁地言语：“哦，原来是这样！终于发现了，这真美！”

这真美！就是陈斌为之追求的所在。

然而，在欣赏家眼中，陈斌的创意要被选择，还须回答：这何以美？由艺术的直觉 —这真美，到艺术的悟觉 — 这何以美？美的选择是要用魅力的式样引发审美的反映。即把美的创意化为美的欣赏。

至此，我们可以揭示：美的陈斌看到了什么？

长袖虹空、乐舞波流之美。

欣赏陈斌的第一感觉，是乐舞虹空。

这是盛唐长䄂当歌、波流虹宇的追考与现代。你看《那风 那云 那藏女》, 飘动的舞波，决不是静止的雕像，她是乐的情感、音的节拍、鼓的激越、袖的长风。品鉴其，若寻风拂来，欣赏其，似摇曳荡漾。创意呈相出琳琳生辉、冲憾场观、流动漂逸、逆接千古的美。

我第一眼体验艺术家的作品，感悟到一句古诗：振飞縠以舞长袖 袅细腰以务抑扬。欣赏《那风 那云 那藏女-2》，就如同欣赏《破阵》、《胡旋》、《霓裳》 — 唐人的罗衣从风,长袖交横的虹空之美。

细观作品，舞袖是艺术家主要的结构手法。在创意表现中，可以看到,巾与袖的结合、变调与应用。这大大延长了人的肢体，加强了身形的表现力，使得主人公的情感更加鲜明，动作更加夸张，黎娃藏女在扭动腰肢的同时，双手甩动长袖，使长袖在空中翻腾飞舞， 流动起伏，产生了千姿百态的律动美，以长袖的飘逸、回旋、环绕体现出宇宙的空旷、无垠与飘渺，完全把人引入了一个非物质的、梦幻的仙境中。若进一步比较乐舞画像石中较为常见的一种“舞腰”技巧，长袖细腰是画家表现轻、柔、飘的最佳手段，正所谓，“纤腰舞明月，长袖弄清风”。

要读懂陈斌，还是要理解西方平面拼贴的取向。古里姆特应在当代做到了极致。问题是，国人有几许，真正理解作为艺术的装饰？似乎，一提到装饰，某些二百五的所谓画家很反感。殊不知，甲骨述美：戴头饰而站立兮，羽亮且饰丽。这是中国艺术“实用为体、装饰为用”的古远发生。盛唐乐舞，浓妆丽彩，大器恢宏，惊艳环宇，这种皇家气度的装饰，所大写的美，是民族的记忆与标志。陈斌正是在“体如游龙，袖如素霓”, “裙似飞鸾，袖如回雪”中 ，再现民族的底气与力量。《时光》就给人以丰富的联想与回味。

陈斌《时光》97×81cm

至此，可以说：“长袖虹空、乐舞波流”的美感发生，是艺术家苦于逆接千古、上溯汉唐的结果。这是挖掘、功夫、寂寞的收获。在当今短平快的铜臭时尚，能像艺术家这样潜心“考古”，醉迷“根源”的，太稀缺、太珍少。所以，欣赏陈斌，不是偶然，而上下求索的必然。

从这一点讲，陈斌长䄂细腰的波流之美，不仅是汉唐的虹空之美，亦是屈骚的路漫之美。

陈斌《绢本设色：那风 那云 那藏女-2》140×172cm

梵我合一，冥想天极之美。

动极生梵。

这是陈斌艺术的又一魅力。你看：龙飞凤舞、袖歌虹流、阵鼓激越、草漫春风，笔笔若唐诗汉赋，挥挥似浩阔广垠，这种用结构抒张意气的淋漓，用飞动实现胸襟的尽致，至极，是什么？

君不见，那卷动的洪流，突化为松涧清泉，像深潭流湾处的一曲明月清溪，牧笛幽歌，绿风拂露，似若幻里仙境，美若清净纯极。

这就是陈斌的为梵之境。

在艺术家眼中，巾歌、袖舞、白云、风笛，都是牧的向往，经的转颂，无论牧羊女还是转经女，都给人一种飞然而梵的清净之美。

清纯藏女，净洁家园，真真地让人向往。特别是为经之颂，那神圣的祈求，更让画面生发一种灵光。难怪一位藏传高僧，在艺术家的画作前，不及寒宣，即在壁辉处静静地默祈了许久，然后才合十为礼。他说：或然间，感应了一种灵光之力，让内深打动，所以不自觉地进入了梵祈之境。

我说过，陈斌的艺术不是宗教，是哲学。他用激越的结构，造意了生灵的清净之美。这种为梵之境，是对梵我合一的家园心悟。用艺术家的话说，我只画眼中看到、心中念到、脑

陈斌《转佛塔》123×188cm

中想到的那个最让我感动的。

是什么？

是家、是风，是云，是花、是草、是天，是牛、是羊、是马，是太阳升起的青藏高原。

圆满安详！

冥想天极！

无上瑜伽！

陈斌《蓝天-白塔》101×95cm

境界若此、美感若此、陈斌若此，画作亦若此。

若深一步赏析，陈斌追求的安祥、净洁、阳光、丰收，云云众生的本源境界，成为艺术家创意的基底与源泉。理解陈斌，不理解无上之境，真真是欣赏的遗憾。:

当然，艺术家并非挚著意识外放的大秘宗禅，而是求索生活中的梵我合一、冥想天极，即藏女与无上的禅义相融。其实，画家是在用重彩述说着一个基本命题：美好的就是神圣的。神在内深心尖。

佛佗世容、走向俗尘，不就是阿咪子、转经女、牧羊女。艺术家这种祥云、蓝天，青草、绿水，白雪、红莲的色彩与重调，正是在说：心中的家园即是无上瑜伽。

动容皆是舞，出笔总成诗。冥想天极美，安祥即为慈。

这就是陈斌的看。

陈斌《千手观音》139×230cm

本尊再现，般若我心之美。

作为藏传哲学探者的陈斌，用美丽的画卷，言说美丽的般若。这不仅是传说之美，亦是现实之美。

若无上瑜伽为清净之美，般若我心则为诚善之美，发普提心、度万众生，度母的本尊圣念，就是让黑暗的万劫启为光明。这是聚光诚善，愿以女身度众生的宏大与坚毅。

艺术化为哲义的感动时，就生发真、善、美的普众信条。从这一深刻讲：观音悲泪、度母宏誓、般若我心、瑜伽致净，都是为大众广生引度光明、安祥、净洁、圆满。

她在那呢？

就在艺术家虹影波流、梵我合一、本尊再现的画境之中。

陈斌《草地春歌》112×139cm

作为欣赏者，陈斌的画境，让我同时看到了什么？

本尊再现，般若我心。

陈斌《引路菩萨》90×120cm

那《草地春歌》，那《走向阳光》，那藏女，那阿咪，我宁可相信，走入陈斌的画卷，似可见到无量聚光的般若月，她用一百万零八年，誓表本心。这种虔诚与恪守，不是普通的感动，而是超越与升华。那美丽的女主人公，不就是本尊再现的公主，你看：

“绿”是春天，代表万物生生不息的滋长之气，蕴含一片生的契机。

“度”是接引，修炼我身、广积善德、拯救教化、指点迷津的自度而度人。

“母”是德行，以母性的厚德之道与本源根性，表现大千世界的涵容之心。

陈斌《走向阳光》68×98cm

常用的绿、白、红，幻化为冥想天极、镜像度母，藏传文化的美丽传说，观音悲泪，意化度母；藏传文化的美丽公主 — 般若月 — 本尊再现、般若我心，均被艺术家诠释为现代与现实。

由势美的虹空，到境美的天极，再到心美的般若，艺术的陈斌升华为美的陈斌；

由龙飞凤舞的巫仪，到鸟纹崇拜的螺旋，再到浪漫当歌的屈骚，理想的陈斌升华为哲义的陈斌。

这就是陈斌所看到的：

那么远古！

那么当下！

那么未来！

作者简介

《重彩工笔设色·陈雨光先生》65×53cm

第十届全国美展优秀作品获奖画家 李蒸蒸

陈雨光（憨牛），农历1949年生。选择美学与中国画视错觉学说创始人。先后获得过十余项省部委级科研成果奖（包括国家级课题）。在经济、数学、计算机、美学、哲学、逻辑等跨学科领域，出版有十数部专著，发表有数百万字论文。其主要艺术哲学类代表著有《美的选择》、《视错觉：中国画的基本格局》；书画鉴评本《唐诗三百首书画集》、《宋词三百首书画集》、《元曲三百首书画集》、《中国当代花鸟画作品精选》、《中国当代工笔画作品精选》、《当代画风》；策划组织了《中国画三百家》。

《美的选择》作者集数十年努力，首次在国内从艺术哲学的角度，对中国画学科体系的确立做出了两大基础性探索：第一，定义且回答了“何为中国画”，揭示了“察觉不到光线作用的绘画法则”。第二，创立了以视错觉动向力发生学为内核的选择美学，定义且回答了“何为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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