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顿悟与渐悟

郑建邦

    川中的德山禅师对金刚经下了很深的功夫进行研究。还著了研究心得—《青龙疏抄》。他听说南方盛行六祖惠能的“顿悟成佛”之说，颇不以为然。决心出川摧毁这些“邪说”，便把所著之《青龙疏抄》担在肩上，翻山越岭，日以继夜，终于出川。

   德山禅师信心满满，南方摧邪显正的喜悦对那跋山涉水的辛劳早已忘得干干净净。山角道旁有一卖烧饼的老妇向他瞧来：“师傅”你肩挑的是什么？

    “金刚经的疏抄”德山显得自豪便道：“啊，你卖的烧饼吗？我正饥饿，请问多少钱一个烧饼？”他一面放下担子一面问。

    “啊！金刚经的研究心得！想来师傅对金刚经的妙旨了在心了，我可否请问师傅一个问题，如能合金刚经义趣，我这烧饼是不要钱的，由您吃，全部供养。”

    德山禅师信心满满毫不在乎地说：“由你问吧！”

    老妇说：“金刚经里有：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请问师父，您要吃烧饼的心是那个心啊？”老妇说完后笑吟吟地望着德山和尚。

    德山愕然不知所措，半句都回答不上来，当初一股子破邪显正的气势在老妇人的笑颜下化成了烟云消逝在这荒山僻岭。羞愧呀！大半生研究的金刚经竟不经南方老妇人轻声一问！一身毛骨悚然，如芒刺背，赶急担起担子就走。转过山角，不见了老妇的笑脸，忙放下担子，打燃火石，将一担疏抄付之一炬，熊熊的火焰中，德山顿然明白了“顿悟”肯定并非邪说。

    后来，在龙潭崇信禅师于夜深时，点燃纸灯，递于树下禅坐的德山，德山接灯，谭便吹灭。德山于此大悟！成为禅宗以渐悟转入顿悟的典型公案。

    “震旦禅派二，次第非次第，次第依教观，非次一心禅。灵山拈花笑，心心相印传”......这是《道次第》的诗偈，说明次第禅，顿悟禅皆源自佛祖在灵山所传来中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