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却砚史料汇编】石眼珍奇苴却砚

我收藏中国苴却砚近30年了。长期品玩、欣赏和研究100余方砚石，最使我着迷的是那砚石上天然生长的石眼。

中国众多的砚品中,有石眼的砚石极少。除广东肇庆“端溪砚"外，河北易州有一种石材带石眼,光滑似瑞，但石质太软，研墨易落末。湖南辰洲有一种石色深黑，带小石眼的砚材石质粗糙，研器易损耗，故均不是好的砚材。山东的温石砚(鲁砚的一种)，宁夏的贺兰砚中带眼的砚材极少发现，有的也有豆绿色和黄色小石眼，但对此多不推崇。唯端砚的石眼，最受历代文人墨客赞誉。凡带白石眼的端砚，其石质均细腻温润，发墨快而不损耗，故有。石贵有眼”之说，石眼愈多，价值愈高。米宋朝唐询著的《砚录》,有段很有代表性的说明:“工人每市石材必以眼之大小为之轻重，若石之无眼，虽资质甚美,其人者不出干钱”、“只要有眼，即使小如麻豆，或如北斗,或如五星心房之形者，价已不减数万”。

一般说来.每方端砚有三五个石眼，就比较珍贵了。而有数十个甚至上百个石眼的，则如凤毛麟角。故有“七珍八宝”之说，即一方砚石有七个石眼的为珍品，若有八个以上石眼者，则谓之“稀世砚宝”。端砚问世两千多年来，发掘石眼最多的砚，有文字记载的有二方，均产于宋代。“端石太史砚”,砚背有28个石眼，引得文人学士竟相收藏。海水纹“长方形抄手砚”,砚背有63个绿豆石限，而被称作“稀世珍品”。

“宋端石百一砚”，砚底有101个小石柱石眼,被历代文人、达官贵族争先收藏，后落到清朝乾隆帝之手，倍加珍爱。此砚后来流落民间，至今已为无价之宝。

对端砚的石眼，从古至今不少文人雅士为之著书立说，论端砚的书籍不下百种,无不涉及石眼，而赋诗怡情的文人学士也有不少，从他们的诗词中也可见一斑:

“数眼兮因明，万象起来兮无逃形，天空海阁兮鹤梳翎，下照齐州兮九点青。”

“金水两星，垣附日行。天既成象，地亦成形。一融一结,妙合而凝。此石殆偶,聚其精英。”

“不学无术，谁能假借。何如结邻，消此闲暇。日就月将,观而话活眼，晶莹看破天下”。“有文字缘，有文字祸，尔具只眼，可能观破。”.......

清代初期著名学士潘次耕在《端石砚赋》中有一段最精彩的砚辞:“人惟至灵,乃生双瞳。石亦有眼，巧出天空，黑晴朗朗,碧晕重重。如珠剖蚌，如月丽空。红为丹砂，黄为象牙,圆为鸲鹆,长为乌鸦。或孤标而双映，或三五而横斜。像台斗之可贵，惟明莹而最佳。”确实道出了古人对石眼的珍爱。

近期开发的中国苴却砚，由于天然生长的石眼数量多，品位高,质地佳，一问世就受到不少著名收藏家、鉴赏家、书画家的肯定，纷纷费誉为“砚中珍品”(方毅)、“美石妙品”(黄胄)、“文房奇品'(郑珉中)、“砚中瑰宝"(千家驹)。中国书法泰斗、著名文物鉴赏家启功老先生，在品赏一方苴却砚后,惊呼“好砚台!珍品!” 并立即为“中国苴却砚”题名。1989 年底,北京中国国家美术馆专门举办了“中国苴却砚展览”，一时“佳砚美誉动京华”,引起了国内外行家强烈的反响。

中国苴却砚的石眼,是其他任何砚品(包括端砚)所不能相比的。

其特点主要有五:

一是量多形大。我收藏的苴却砚，每方有10至30个天然石眼的有50余方;30至50个石眼的有7方;50至100个石眼的有3方;100个石眼以上的有4方。“ 群星护仙”砚有169个石眼，“喜鹊啼梅”砚有253个石眼,其石眼之多,实在令人惊叹!

苴却砚的石眼不仅量多，而且形大廓晰。长期从事研究端砚,并著有《端溪砚》一书的作者刘演良老先生说:“端砚石眼一般直径3- 5毫米，个别的大于7- -10毫米，最大者直径可达20毫米。”而中国苴却砚的石眼，直径在一、二十毫米的非常普遍,40毫米以上的名贵石眼也有发现。在我收藏的苴却砚中,直径20- 30毫米的石眼有26个,30- 40毫米大的名贵石眼有21个。“飞龙在天砚”、“飞龙吐珠砚”，各有一个45毫米的特大金睛鹞眼。《四川画报》1996年第2期曾登载一个被誉 为世界之最的特大石眼,其直径为63毫米，而我最近收藏的一方“古钱砚" ,砚的左上端有一特大石眼,其直径竟达80毫米，而砚底也有一个特大石眼,其直径也有70毫米。同时，每方砚石有两个直径20毫米以上的石眼有14方。如“丹风朝阳”砚，有天然石眼58个,其中直径超过20毫米的大小石眼多达8个。行家们观赏后都说奇遇!难得!

二是睛明瞳亮,环绕晕缠。苴却砚的石眼绝大多数为青翠绿色，稍如打磨即熠熠生辉。大多数石眼不仅有睛有瞳，而且不少呈现多层次光环，一般两三层,多达八九层，如“双龙护宝”砚，有一翠绿色金星鹞眼,呈椭圆形 ,高31毫米,宽26毫米。此眼外沿向内2毫米有一内环，此环底色为青花绿，银线穿其间，此环往内5毫米，乃第二道内环，碧绿铺底，含浓淡不一之金黄色;再往内2毫米的第三道内环,为紫红色,环内密布金黄色，色彩绚丽,再往内1毫米,乃直径2毫米的睛、晴明瞳亮，睛核中又含有一金黄色圆点，若将此奇眼比作太阳的话,天然形成的九层光环，犹如九大行尾环绕太阳运行的轨道。此非人为之作，笔墨之功，而是大自然奇幻之造化。

三是色彩鲜活，有象形图案。我收藏的“十二生肖”砚，有6个30毫米大的石眼的眼核，用放大镜一看，分别现出猿、猪、牛、鸡、虎、蛇的形状。“对瓜争艳"砚，有-直径40毫米的青花大彩眼，纵看，有山水,有河流，有树木，有岩穴,有云雾,犹如一幅山水画，倒映在砚堂中;横看，又好似一幅中国地图，有些省界和沿海诸岛屿均清晰可见，极具观赏性。

四是石眼分布似斑斓太空。“东井八星”砚，砚面8个“井形”石眼，与座落在“双子座”的28宿之“井宿”8星的位置分布非常相似。“五子戏佛”砚,左下端的4个石眼与“亢宿”4星分布点符合,砚堂中部的6个石眼又与“张宿”6星位置雷同;砚上端的5个小石眼与“天箭星座”5个行星的位置一致。“玉美人砚”从上到下形成的6个石眼与“牛宿”6星分布点一致,其突起的3个大石眼又与“危宿”3星位置雷同，头部发结呈三角形的3个大石眼，与“觜宿”三星的位置无异。特别是“群星护仙”和“喜鹊啼梅”两方砚,石眼密布,犹如夏季天空中满天星斗，干姿百态，可组合若干星宿。可以想像这些砚的制作者,若对天文星象学没有透彻的了解,没有丰富的想像力,就不会有如此精妙的设计布局。

五是充当画题素材,巧作点缀。:“猫趣砚"的作者,借两个8毫米的碧绿翠眼,巧作猫眼,这点缀 ，使猫更加活灵活现，华丽增辉。“铁拐李”砚，利用一对长20毫米的连眼，精雕一个法力无边的“药胡芦”系在腰间，石眼用得活，与造型生动的铁拐李相衬托，好似锦上添花。“ 丹凤朝阳”砚，砚面镂空雕孔雀，制作者在露出的5支羽毛上，配上5个睛明瞳亮的大石眼作花斑，用翡翠绿斑作凤冠，如此巧用，使这只美丽动人的孔雀更加鲜活精神，令人拍案叫绝。“ 喜鹊啼梅”砚，制作者巧用115颗石眼作花蕊，雕琢115朵梅花，巧用鳝鱼黄斑,精雕5只正在采蜜的黄蜂，用小石眼作鸟眼，黄斑作鸟嘴，层次清楚，质感逼真，充分体现了新中国砚雕技术的高度水平。

砚石的石眼是如何形成的?古今中外文人学士，专家多足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还没有形成科学的统一见解。我有心就此进行研究，对石眼的演化形成已写出了一个初稿，目前正广泛征求意见，拟在定稿之后,再适时公开发表，与藏友共同探讨。

(《收藏》2000第3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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