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一个农民的孩子,成长为一名传统文化的守护者;从一个跑场的戏曲演员,成长为川剧变脸大师。他一路走来,有苦有甜,从成名前的勤奋努力,厚积薄发到成名后的精益求精,不卑不亢。
在中国艺术舞台上家喻户晓的他,以自己不平凡的人生经历和心路历程,见证、参与了川剧变脸艺术的发展与转捩。十多年来,他把川剧变脸传播到世界各地,受到了49个国家元首的接见,并握住19个元首的手变脸,如此履历在国内艺术家中十分罕见。
无论是收徒刘德华还是出演余沧海;无论是央视春晚的亮相还是湖南卫视他面对面惊呆世界魔术大师大卫;他的艺术与角色连同创新的特质,都成为了一个时代,人们共同的文化记忆和对传统文化的敬意。
在艺术界大师满天飞的今天,他是真正对得起“大师”二字的人。出色的演技、良好的文化修养和豁达宽广的胸怀,使他成为了当代最优秀、最受欢迎的、以弘扬传统文化为已任具有标志意义的艺术家之一。
他是彭登怀!
每一次,当我与洗尽舞台铅华后的“本家大师”交流或聚会时,作为一名画家更感兴趣的是请教他笑傲江湖的变脸之外,书法怡情这个话题。在成都娇子音乐厅;在川剧博物馆;在他新收小徒弟后……交谈总是从他钟情的变脸开始,再到他表演中的妙得,最后探讨他关于“写字”的独到见解和创作实践。
沈尹默先生认为“世人公认中国书法是最高艺术,就是因为它显示惊人的奇迹———无色而具图画的绚烂,无声而具音乐的和谐,引人欣赏,心畅神怡。” 而川剧变脸是川剧表演的特技之一,主要用于揭示剧中人物的内心及思想感情的变化,即把不可见、不可感的抽象的情绪和心理状态变成可见、可感的具体形象——脸谱。观众常见的是表演时蓝色的窦尔敦变成黑色的猛张飞;黑张飞又变成红脸的关公或白脸的曹操等这种纯技巧的展示。
如果说书法艺术也有“变脸”的话,主要体现在点画的变化上。书法点画的变化再加上结构的巧妙,章法的和谐体显现出一种外在美,同时也通过由前三者有机结合而呈现出来的韵律、气韵、风格、情趣等体现为一种内在美。书法作为“点画的艺术”,“结体的艺术”,“布局(章法)的艺术”其魅力的最基本的要素就是点画的粗、细,刚、柔;墨色的浓、淡、润。
书法结体有长、方、平、险;变脸脸谱有忠;奸、 善、恶;
书法章法有疏、密,紧、松; 变脸表演有轻、重、迟、疾;
书法与变脸的诸多异曲同工之处使两种艺术在舞台和平面上显现出和谐、自然、丰富的美感。变脸与书法不都是用简单的物质手段来表现复杂的思想感情的艺术吗?
记得酷爱书法的表演艺术家唐国强就说过:“艺术本身有许多内在的联系。书法哪里用浓墨,哪里留白,讲究抑扬顿挫;表演也是一样,比如第一场戏要痛哭,第二场戏要大哭,都要哭,哪个是高潮,哪个一笔带过,这之间要讲究铺垫,你得要悟出这个道。”表演艺术家里热爱书法的大有人在,我也曾有幸请相声大师马季写有《笑的更开心》;电影大师谢添写的《宁要真的假不要假的真》;漫画大师方成写的《百家相》;影视明星侯耀华写的《佛》等墨宝作为珍品收藏。
我也告诉登怀先生,我在进行创意人物水墨画《带枪钟馗》《雄起关公》《公平济公》《扫地笑佛》等系列创作的实践中,感到画画的时候如果有一种书写的快意,像书法一样写出来作品往往就会接近气韵生动和写意传神。反过来,书写要有一种画画的意味才可能痛快淋漓。如果写字的时候,只是写个普通的形体,而没有对形象的理解,你写出来的字可能也会索然无味吧?
对于上述观点,作为表演艺术家的彭登怀当然比我们理解得更深刻,在书写中更加运用自如。他从小就接受“彭氏家训”—— 孝(父母)、忠(朋友)善(与人),做任何事情都是要为自己负责,要对得起自己的未来,他将“新、奇、特”作为他表演艺术的标准,书法创作上也是如此。
从人生观上讲,他以本色处世,真诚面对人生和艺术;
从艺术观上说,他心仪的,都是历代骨正气雄、质深内美的书法作品;
从创作手法上则以高度概括的“新、奇、特”为主基调;
从欣赏角度上看,其书写新在立意;奇在创造;特在个性,而这些都与现代书法审美特征有关联。我想,无论是表演艺术还是书画艺术,最忌形而上地相互模仿,司空见惯,形成习气。书法虽有特殊的学习的程序,但是书法成熟的最终表达,是要崇尚个性精神的,因为没有个性的书法,书法精神就不存在了。我们读他写的“道”“龙”“ 变”等多件作品看似简单的一个字,却透出了独具的匠心和功力。欣赏间可感受着其变化多端的结体,奇思遐想的神态,遥相呼应的点画带来的视觉冲击。
登怀先生的书法作品,大概不是用于专业书法家的评审和收藏者把玩赏鉴,而是一个表演艺术家感情的宣泄,思想的表达和个性的显现;也是他在舞台、媒体、仪式和社会活动中,“我书意造本无法”要为川剧增光添彩,“点画变脸烦推求”要为变脸画龙点晴。深刻而单纯、率性而真诚,这和他的变脸一样,妙趣是一点一点地修炼出来的,而不是靠一朝一日就可以得到的。
我以为,他的书法作品一个显著特点就是既看形,更重意。其书写沉着、苍劲、豪放,潇洒,体势多变,刚柔相济,创意挥洒,自成风格。“写字”时的他不是在“表演”,更不是“造境”,而是明明白白地在表达他想阐述一些艺术观点和理想。在柔毫宣纸的氤氲里,艺术的思维、丰富的人生,皆可借这一支笔完成,就像他在舞台上的变脸“懂法而不拘泥古法,师古而不泥古”。于是乎,技进乎道,这纸上的乾坤也就可以拓展登怀先生变脸以外的广袤的天地了。
他为爱徒刘德华写《艺如松》;为女徒弟胡月写《变》;为2名小徒弟写《竹》;为建国70周年写《中国梦》,一幅幅与变脸相关的应景或是即兴发挥之作,证明着那是一种执著的信念、一种精神、一种真正的艺术情怀和民传统文化的自信表达。
在登怀先生从事川剧艺术50周年时,刘德华从香港专程为他送来书写的:“五十梨园情,花甲艺海春”条幅。字里行间不仅有师徒情深更多的是对川剧变脸和书法艺术的热爱、坚持、推广和弘扬。
2017年春节前夕,中央电视台中文国际频道《非常传奇》摄制组一行与当红歌星平安来到成都,拜师登怀先生的高足,成都川剧院青年川剧艺术家康勇学习变脸,以向国内外推介国家级非遗项目--川剧变脸。康勇兄请登怀先生与我同为平安拜师的见证人。在悦来茶馆的拍摄间隙,我向登怀先生请教他对“变脸”二字的阐述,他言简意赅,意味深长的说:
“脸”就是形象,大到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小到一个集体,一个人无不都是在变中求索,求发展,一个“变”字才是永恒不变的主题和真理。
是的,“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中国传统文化就像一条河,我们要成为河里的一滴水,顺着河流流向无际的海洋,不是重复,复制,而是融合,变化,发展。
我们祝愿德艺双馨的登怀先生川剧变脸,墨海泛舟;桃李天下,艺术长青!
本文作者:彭长征,中国创意人物水墨画家、著名漫画家、策划人。雄起艺术馆馆长、四川漫画艺术研究会副会长。中国新闻漫画研究工会会员、中国曲艺术家协会会员、广东漫画学会会员等。
(雄起艺术图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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